卖煎饼的山西女人

那天风很大，不是个好天气。冷天冷地里路人都行色匆匆，只街边一穿旧蓝棉袄，戴着帽子和手套的女人迎风卖煎饼。这个叫高艳的女人从早上4点半就一直忙碌着。“还有吗？我老伴最爱吃你做的煎饼了，给我来两张。”一位老人走过来说。高艳应了一声，拿勺舀面，用刮板摊匀，再打上一颗鸡蛋，放一根油条，撒一些葱花，抹上酱，一分多钟，一张香喷喷的煎饼出炉了。

高艳一家是8年前带了1000元钱，从山西“走西口”到这个城市的。为了生活，她洗过车，在工地当过小工，烤过红薯。她洗车时每天挣8元钱，不仅两个上小学的孩子没人管，还落下了腰疼的毛病。两口子又在工地上干活，春天干冬天才能要上钱。有两年的光景，他们的日子常常是不断地借钱还债。无奈当木工的丈夫建议妻子卖煎饼。两人合计，哪怕每天挣10块钱，也能拿上现钱。于是，高艳跟一个师傅学摊煎饼，开始了走街串巷的卖煎饼生活。

不管刮风下雪，高艳都会准时出摊。她说出来能挣几块是几块，坐在家里挣不上还得花。“卖吃的就得讲究卫生，用的东西都得弄干净，人们都说我的煎饼比别人的干净实惠。”高艳一边说着，一边继续着手中的活儿，她那憨厚的微笑让人感觉十分亲切。有时候做好煎饼了，买的人却说没拿钱，高艳只好让他们先赊着。“拿了不给钱的也有，但大部分人不赖账，有的会专门给我送过来，这里的人很好。”

举目无亲，今天不知明天怎么过，高艳不敢回忆刚来城市那几年的辛酸。2003年，她被一辆摩托车撞成粉碎性骨折，医药费花了一万多元，全是东拼西凑来的。官司打了半年多，肇事者没钱赔偿，给了个旧摩托。“那时候生活真的很难，我一年都在家里坐着养伤，又借了别人那么多钱，真不知道该咋办？”即使在全家最困难的时候，高艳也没动过回老家的念头。“当初是为了孩子的前途一家人才来乌海的。没有户口、没有文化生存太难了，只要孩子们能好好读书，再苦再难也要撑下去。”高艳说。

如今，高艳一家总算解决了温饱问题，但他们仍租房住着。高艳梦想像别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房子，但孩子们明年要考大学，夫妻俩收入又不稳定，她只好在这个城市里像蜗牛一样继续打拼。她笑着说，已看到了生活的曙光。 (罗琳)